水痕

周九思第二日一大早便出了門，說是自己緊張，還是早日熟悉情況比較好，畢竟笨鳥先飛。

可他是狀元郎，哪裏稱的上笨？只不過是緊張罷了。

黎清淺便也只是和他聊了幾句，隨後目送他離開。

她看向桌子上，她的碗旁邊出現了水痕，水痕又組成字。

去往昨日的書畫攤？

黎清淺皺了下眉，又扭頭去看陸暮是否醒來，見沒動靜才開口。

“你有病，用這種方式和我聊天。”她又罵一句小喬。“去書畫攤做什麽？”

雖然心裏著實不願，自己也有辦法制衡小喬的行動，她卻也不敢做的太過，至少小喬讓她做的事情還是得乖乖的聽吩咐，否則逼急了，後果也不一定能承擔。

於是黎清淺雖然每回都要罵一句，最後卻也只能照做。

黃昏，孩童，紅繩，助。

她方看完這個幾個字，水痕便猛的幹涸。

“今天比我早。”陸暮的聲音從後面傳來，黎清淺扭頭，便看見陸暮正往這邊走來，她松了一口氣，這個距離，這些動作，他應該是什麽都沒聽見的。

“比你早也不是什麽很稀奇的事情。”

陸暮用手指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，黎清淺便揮了揮手。

他最近似乎很是喜歡這些小動作。黎清淺心想著，撇了一眼陸暮。

陸暮咬了一口包子。“我猜早餐不是你買的。”

“為什麽？”

陸暮聞言，將包子夾起來，向黎清淺展示著裏面的餡。“粉絲餡。”

黎清淺便撇了撇嘴，點著頭沒有說話。

“很久沒有抽古詩了，等去書院逛一圈回來，可以幫我抽下古詩嗎？”他看著黎清淺。

黎清淺卻是眨了眨眼，又擡了下下巴來掩飾自己瞬時的猶豫。

她知道今天應當是沒有時間抽查的，便不自覺的漏出了騙人的小動作。“當然。”

陸暮笑了一下，便低頭吃著自己的早飯。

南陽書院也分好幾個校區，就如今了解到的，主校區有些偏，在桃安縣的最邊上，雖說交通也算方便，畢竟有名，且創辦書院的家族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已經極其富有，可就算交通便利，來去也得許久。

黎清淺坐在馬車裏，心下思量。

這一去，也不知道一天能不能回來，若是錯過了小喬說的時間怎麽辦？可若是直接提，又未免有些奇怪惹人懷疑。

她咳了一下。“我們現在去主校區嗎？”

陸暮正閉著眼睛，他昨夜做題做的有些晚，今天因為生物鐘醒後總有些累，這剛上車沒多久，距離又遠，便打算休息一下，若不是必要，黎清淺也不想打擾他。

他睜開眼。“對啊。”

陸暮張開嘴打了個哈欠，看起來困極了。

“這一去是不是要很久啊？會住在那邊嗎？”

“應該不會吧，就是回來的會晚一些，畢竟最開始說的是感受一下，住倒也是可以，書院也不會拒絕。”他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衣服，又打了個哈欠。

“已經和那邊說了？”

“那倒是沒有，畢竟我們現在只是兩個平民，我也沒讓周九思聯系，這回去也只是做做樣子。”陸暮坐起來，壓低聲音。“畢竟不是有人跟蹤嘛。”

黎清淺垂著眼，聽見他說沒有聯系書院的人，她便放心多了，畢竟既沒有約定，那改變行程就容易多了。“要不，我們今天不去主校區？”

陸暮已經靠了回去，大約是覺得不舒服，又調整著姿勢，畢竟這個馬車不是他的寬敞馬車，躺不了一米八幾的他。

聞言，他睜開眼，看著好好坐在主位的黎清淺。

“我覺得太遠了，既然是兩個平民，先試探一下也行吧。”她頓了一下，覺得這個理由不太合適，就做出個不好意思的表情。

“好吧，其實是我突然有點想爬山，最近不是坐馬車就是坐馬車，我想活動活動，聽說最近的一個分校區有座小山，我想去走走。”

她這麽說，便合理了，陸暮也只是扯了下嘴角笑出來。“行，那既然你想，我們就去。”

他掀開車簾，對著馬夫喊了一句。“大叔！不去主校區了，去青雲山校區，謝謝！”

“好嘞！”馬夫的聲音伴著馬鞭聲一起傳來，隨後便是一陣轉彎的感覺。

黎清淺撐著身子抵抗這股慣性，心裏卻是松了一口氣。

還好，還好我平時也比較隨性，這個說法陸暮也不會懷疑。

她看向陸暮，陸暮又閉上了眼睛，此時靠在那，馬車有些顛簸，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睡著。

黎清淺也去靠著馬車。

啊，應該是不行的，腦袋靠在旁邊感覺腦袋在被木頭反反覆覆的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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